我的祖父姓杨,名字后人已经忘记了。解放前曾在武胜任县长。但一直末作考证,连母亲和婆婆也没见过其面,从上辈老人言传中获知祖父才华过人,属于英年早逝。在那个以成份论的年代,祖父成了忌讳的代名词,很少有人提及。如今西充老家的老人越来越少了,陈年往事更是少有人提起。
前些日子陪母亲离开武胜回了趟老家,家宴后母亲与几十年末谋面的老表叔聊天,原以为老表叔早已在乡下仙逝,却末料还如此的先健!母亲追昔抚今相谈甚欢。表叔却突然问母亲:“巧妹,你是在武胜吧?你公不是在那里当过县长吗?”母亲诺诺地应声带过并不是很在意。坐在母亲下方的我却引起了注意。我所知事的四十多年里无数次曾听到乡里长辈论及这个话题。但从末往深处去,如今人已年近半百又身居武胜,不知不觉中有了一种梳理历史还原真相的欲望和使命感!
记得小的时候在西充常听到祖辈们在慎重的场合谈及祖父的话题,一是讲述祖父在武胜作县长的风光,另外则是讲些武胜的地理知识,风土人情,地方特产等。特别是沿口的水码头,沿口的独特地形,还有山高林密中的响马。另外还曾提到祖父从武胜带回了一口大木箱,盛水不漏,众人惊叹而赞不绝口!直到七十年代还在用。大约在我十岁的时候,我去西亍买锅盔凉粉,摊边小巷内居住一高大老头他也到过武胜,并且还居住过,他总是眉飞色舞给我讲述武胜的故事,讲我的祖父,但是年代远了我至今一句话也没有记住。我现在唯一能记住的是他说我祖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。
现在我分析祖父在武胜任县长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,至少应该也是副县长。乡邻几代人的话题,一个顶礼膜拜的人物不大可能随意捏造。在旧时代礼仪之邦的西充这种牵强附会只会贻笑大方。族人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违编造无稽之谈。
西充县乃是文化之乡,自古外出任官者居多,古有汉朝大将军纪信,近有抗日名将王瓒绪,距我家距离均不超过十里。武胜一度政界四大班子多数也是西充人。连武胜中学校长范天俊也是地道的西充人。我祖父若在武胜为官也并无诧异之处,但祖父一定是文官。祖父以下后人无不擅长文墨。包括我的母亲和女儿,如用出类拔萃来形容也毫无用词过当之嫌。女儿现任文科大学一班之长暂且不论,仅说母亲七十高龄一手楷书足以压倒社会大多数人。母亲的历史信件和文稿我翻阅过。七.八页篇章绝对没有重复的内容。据悉母亲曾与县领导谈话数小时滔滔不绝而不用腹稿,若无文化内涵也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。文化有基因的传承不知大家研究过没有。
再则有些关联的东西我们还可以引证。老家西充县解放后我们有偌大的房产这是有据可查的。记得小时候我家就住在县城西街一个大天井院里,前有铺面,后有花园,后花园还有大树和水井。由于房间太多政府又安置了四、五户外姓人家居住在里面,但也感觉不是太拥挤。这还算不了什么!婆婆亲口告诉我北街,南街还有几处类似房产是我们家的已经充公了。后来我问母亲爷爷是干什么的这么有钱?母亲回答什么也没干,房子是祖上留下来的,在外面别说这些。哦,我唯唯诺诺把这个印象记在了心里!现在算来既然房产不是爷爷的就是祖上传下来的,那么祖上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。如此偌大的家业放在现在也算是豪门巨宅了。几十年前在川内各县应该也是首屈一指。财产来源总得有个出处,刚好有这么一个人对号入座,这就是我的祖父。他就是在那个时间段出任武胜县长的。一年清知府,十万白花银。当官的有了钱福荫子孙恩泽后代亦是那个时代的不二选择。所以从理论上分析祖父作为武胜一县之长,所取财物在西充县城大量修房购地,开设商号应该是没问题的。由于祖父的早逝,和上辈人逐渐离世,能够印证的东西越来越少!但人间万事绝不会空穴来风,更不可能无中生有。
时至今日在西充县城调查仍然能获知祖父在武胜为官的传闻,但均留在概念之中而不知详情根底。推测可能祖父到武胜上任是单身一人,或少许随从,而且任职时间不长。甚至有任中夭折的可能性。当年西充到武胜道路崎岖而遥远,沟壑纵横,西充百姓和商贾往来武胜没有价值的必要。很多需求在南充顺庆府既可解决办理。所以两地消息闭塞,信息不够畅通。大众百姓只知其然,而不知其所以然。
祖父在武胜的行迹或成千古迷团。东方不亮就指望西方,西充不能澄清的事情何不换一种方式在武胜解决呢!雁过留痕,何况一个人还能飞出三界五行之外!中国自古为官都有公文凭证,更何况武胜近代史志保留尚且相对完整,当地史志办应该是有迹可循的。没有主张自然没有查询的必要。如有主张和必要,政府资料也不是你说想查就能查的。况且我们这种没落的前朝官宦人家后裔,住着廉租房,连个工作都没有。再去问道政府,还是不去的好。
我的祖父,你就像梦一般的传说。你就像雾一般的虚幻。今天我就生活在你曾经为任的武胜县,可是我并不知道你的一切,真的是一种天大的嘲弄和悲哀。你就像天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,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你又去了哪里。我希望虔诚的探索能还原历史和你的一切。希望你不是那么朦胧。而是有血有肉有形的生活在我们心中!